太行，太行（三）

桃花谷里无桃花。

总算还有些水。

为游览而修的栈道虽然不陡，不险，但也确实够难走的。我虽然不是大胖子，但还是要时不时地低头、收腹。

其实我看到的除了极险的山、极浅的水，还有极多的人。

人多了好啊。此山有虎豹乎？有豺狼乎？统统没有，只有人。

即便没有很多水，甚至没有桃花，我仍能感觉到桃花谷应该挺美的。山是山，石头是石头，峡谷是峡谷，人是人。

其实我知道我拙于描写山水。换句话说，如果我把这篇文字的标题改成别的山，大概也没有人怀疑我不是描述那个山，而是在描述太行山。

说实在话，第一是对石板岩失望，第二是对桃花谷失望。接着的失望就是，这就是我思兹念兹十年之久的太行山吗？

太行山，传说你巍峨耸云天，你的高远，你的沉静，你的宽广，你的深邃都哪里去了？

设若有水，我相信桃花谷一定很好看。即便没有水，桃花谷也依然很不难看。

桃花谷好看吗?好看。哪里好看？

我就不告诉你。你自己去看好了，你看了就知道哪里好看了。

但桃花谷真是游人如织啊。

当我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在想，桃花谷现在还有人吗？没有人，有野物吗？

忽然聊发少年狂，想去看看黑夜里的桃花谷。

忽然又觉得自己太可笑。

回过头想一想，如果我真的夜访桃花谷会怎么样？

我会变成一条鱼？一只狐？一个仙？一尊神？

夜里我竟不记得自己是睡在太行山里。

太行山的夜里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