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之春（3）：塔拉

每次，当我从一塔拉到三塔拉再到贺卡山脚下，我都会向东张望，那一条条的路通向哪里？

每次，这个问题都是一闪而过，不暇细想就去翻贺卡山了。

其实这样的问题在离开倒淌河走上去玉树的路时就有了。东边的边外是什么？西边的雪山外边是什么？

雪山脚下的水哪里去了？有的蒸发了，有的进入黄河了，有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一带有一个沙珠玉河，我们的前辈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它归入黄河流域，所以它一会儿是黄河流域的一部分，一会儿又不是。

现在我明白了。倒淌河南，西边是青海湖，东边是黄河。

现在我知道了，贺卡山下，塔拉以东，是去野狐峡的路。

塔拉，塔拉，塔拉。

塔拉由沙原、沙丘和草组成。

塔拉由牛、羊和牧人组成。

塔拉由风、干燥和高温组成。

我曾数次看到塔拉的流沙企图侵袭公路。

我看过塔拉上的沉积物，这里真的有海相沉积应该有的贝壳。这真使我糊涂了。黄河边的山上只有河相沉积物，而塔拉上有海相沉积物。青海高原，你太复杂了。

但塔拉在我眼里已经不那么神秘了，因为塔拉的东西南北我都去过了。周边都没什么神秘了，塔拉本身还能有什么神秘？

山因积雪而神秘，没了雪，山也就是那样了。

而且塔拉上的路越来越短，穿越塔拉所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但在暮春的四月，我没在塔拉上看到任何春天的信息。

没有草，没有牛羊，没有水，没有牧人。

但塔拉的路上车来车往，去玉树必然要经过这里。

尽管如此，但因为我知道现在是春天，所以路过塔拉的时候，我脑子里还是在回旋着春之声圆舞曲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