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述说的伤怀
一直以来,我都在为自己的暮年做准备。
一个没有亲人的地方叫故乡。
一群操着奇怪口音的人们是我的乡亲。
我的双亲去世后,一直萦绕我思绪的是,我在这世界是孤独的了。没有人会那么宽容、疼爱我了。
我常常会做欣喜、哀伤、凄凉的梦,梦见他们在笑,在说,在死亡。但每一场梦的结尾我都知道他们已经去世了。
多花木的窄院,溢笑语的陋室,俯仰之间皆成陈迹。明月故土,树欲静而风不止;游子他乡,子欲养而亲不在。
子欲养而亲不在不仅是伤怀,更是悔恨、痛惜。
我过去常奇怪退了休的老人为什么不回老家去,现在有些懂了。
梁园依旧,燕子却已不姓谢了。满目凄凉,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当比我老的人纷纷下世,我慢慢地升为老人。儿时的伙伴,昔日的同事,多年的朋友,慢慢都淡了。
老了的人哪里是归宿?
我常想,如果我有幸,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如果我不幸,我走在大家的后面,孤独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