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前半岁
前几天开车在路上走,忽然听到收音机里放久违的“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就想起自己十七岁那年了。
十七岁那年,很久远的一年了。
十七岁的前半岁在拼高考。早上4点半起床,晚上10点睡觉,感觉永远都是困,永远都想睡觉。
那时想,我会考上大学吗?应该会吧。要不我们班大多数都考不上了。我们可是恢复高中考试制度后县高中的第一届学生。也想自己半年后会在哪里,十年后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其实那是什么也不想地想着。
烦死老师的说教了,这个说完那个说,天天说,晚自习也不让人安静。什么学如逆水行舟,什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什么全国4%的比例,知道了,知道了,行行好,别说了行不行?
翻过学校的围墙就是寨墙(土做的,过去防水防匪),寨墙下边就是河滩。过了河就是庄稼地,拿本书煞有介事地晃悠。反正是星期天,反正是自习,反正你不让我睡觉我也不给你好好看书。
有一天,河滩里挖出一条船,大家把书一扔抢着去看,结果大失所望,跟西大坑的那种有鱼鹰的小船几乎没有区别。还有一家人挖出了何首乌,我们也跑去看,结果人家不让看,说是要献给华主席。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骗人。
我不知道的是,我们班女生中间当时流传谣言,说我考大学前还在看《红楼梦》。谣言,纯粹是谣言。我那时根本就不喜欢《红楼梦》。
考完了,知道自己考得不好,出门就走,几个老师堵也堵不住。害得老师还专门作家访。
志愿纯属瞎报。反正重点大学里也上不了好学校,所以,浙江大学第一,北京大学第二,复旦大学第三。同意转校。于是被南京那个害死人的学校录取了,听都没听说的专业。而当时真正想上的是非重点的几个铁道学院。这下倒好,老大哥是学石油的,我来搞水利,平衡。
收到通知书是个雨天,大家正在吃午饭,好家伙,全家兴奋,饭也不吃了,开始照人家的要求准备东西,想想真是可笑。
父亲把我送到郑州。当时的光膀子市那叫一个脏,一个破,除了二七塔,几乎什么都没有。不过说老实话,当时南阳人民不大看得起郑州的,大家都往武汉、西安跑,郑州是“小地场”。
一夜火车,就走出光膀子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