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与有趣
给我们上经济课的老头个子不高,声音却不小。他嚷嚷着让我们一定要相信他的观点,如果我们不相信,说明我们品味不高,bad taste。
水力学老师把课讲得跟天书一样难。他把我们在国内学的水力学和河流动力学(现在有更时髦但也更俗的叫法,如河流泥沙工程学等)合在一起,东一爪,西一鳞,神龙不见首尾。大家听不懂,睡不得,关键他还不按自己编的讲义讲,这十分要命。临下课时他笑嘻嘻地说:“这节课很有趣吧?下节课会更有趣。”
教地下水的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大胖子。他最喜欢的说法是“妈妈要打一口井。”他特喜欢对国际事务发表评论。有一次他讲妈妈的井讲得好好的,忽然批评起伊拉克和叙利亚来,叙利亚那个小伙子不客气地勒令他闭嘴。欧洲真是个国际政治中心,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反应到很近、很具体的人和事上。
该胖子最可笑的是肚子太大,平均每隔5分钟就要转过脸去装作写黑板的样子去提裤子。不过该胖子人不错,带我们去他的游船上玩。还告诉我们年轻时要去阿姆斯特丹张狂喧闹,中年时要去鹿特丹创业,年老了要去海牙恬静。其实三个城市在一条铁路上,距离不超过80公里。
为数不多的几个英国老师教课水平都一般。因为没有人能完全听懂他们那华丽的伦敦腔调,典雅的辞藻和高品位的幽默。他们不受欢迎,老师、学生都排挤他们。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高高大大看起来像吸血鬼的荷兰人。他是我们的红衣主教,因为一年四季都穿一件红夹克。大家曾猜测他是一件衣服常年不洗还是有好几件同样的衣服。不过没人敢去找他证实。有一次他领着我们去和比利时交界的地方实习,在山区公路上,他穿着红衣服在前面走,几个东南亚的女生忽然来了劲儿,全学着他迈着大步晃膀子,大家十分开心。
上英语课时,一个喀麦隆小伙子抢着发言,那个女老师坚决不让他发言。理由是前几天她给另一个班学生上课时,有个非洲小伙子抢着发言,回答英文写作需要什么时,说需要铅笔、橡皮和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