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第二生(四):
过年了。
宝玉去找宝钗玩。玩着玩着史湘云来了。宝玉一听说,抬身就走。宝钗也跟了过来。
史湘云在贾母那里大说大笑的。
黛玉看见宝玉跟宝钗一起过来,便不自在了,冷笑道:“我说呢,亏在那里绊住,不然早就飞了来了。”
一句话扫了三个人。
宝玉也真是个笨孩子。只嘻嘻笑笑也就完了,偏偏说:“只许同你顽,替你解闷儿。不过偶然去他那里一趟,就说这话。”
宝玉的话很是伤人。林黛玉除了说“好没意思的话!去不去管我什么事,我又没叫你替我解闷儿。可许你从此不理我呢!”并赌气回房外,别无选择。
宝玉跟了过去。宝钗偏偏又过去把宝玉拉走了:“史大妹妹等着你呢。”但没两盏茶的工夫,宝玉仍来了。黛玉越哭越厉害,嚷嚷着“不如死了干净。”
黛玉面临着“横竖有人和你顽,比我又会念,又会作,又会写,又会说笑,又怕你生气拉了你去”的困境了。
宝玉只好悄悄的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难道连‘亲不间疏,先不僭后’也不知道?我虽糊涂,却明白这两句话。头一件,咱们是姑舅姊妹,宝姐姐是两姨姊妹,论亲戚,他比你疏。第二件,你先来,咱们两个一桌吃,一床睡,长的这么大了,他是才来的,岂有个为他疏你的?”
林黛玉啐道:“我难道为叫你疏他?我成了个什么人了呢!我为的是我的心。”
宝玉道:“我也为的是我的心。难道你就知你的心,不知我的心不成?”
林黛玉听了,低头一语不发,半日说道:“你只怨人行动嗔怪了你,你再不知道你自己怄人难受。就拿今日天气比,分明今儿冷的这样,你怎么倒反把个青肷披风脱了呢?”
宝玉笑道:“何尝不穿着,见你一恼,我一炮燥就脱了。”
林黛玉叹道:“回来伤了风,又该饿着吵吃的了。”
黛玉“无理辩三分”的功夫十分了得,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拿“青披风”说事儿。其实这是黛玉地给两个人找台阶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