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树果实满树花
Arizona在美国西南部,西边是阳光明媚的加利福尼亚,东边是它的新亲旧故新墨西哥,北边是雄浑的犹他,南边则是它原来的归属-秀美的墨西哥。
“Arizona”有“干旱地区”的意思。这里四季暖热,灌木遍地丛生,仙人掌硕壮高大,热带乔木参天耸立。当其他地方大雪纷飞时,这里却花香鸟语,气候宜人,于是大批大批被称为“侯鸟”的人便从东部或北部飞来,度过他们无冬的冬天。到了翌年五月,太阳开始使人烦躁的时候,他们便又飞回去了。
亚利桑那的夏天实在太热,Phoneix热到50摄氏度、Tucson热到45摄氏度都不算什么。太平洋充足的水汽在这里匆匆而过,很难停得住脚步,即便变成雨落下来,大部分又匆匆回到天上。但这里的居民习惯了炎热,他们在地方报纸上写文章反驳外乡人,说天气热是事实,但到处都有空调,因此炎热算不了什么,而Arizona夏日的黄昏是迷人的,很难再找出第二个地方的落日有如此美丽。
Arizona美丽的不光是落日。我在Arizona的Tucson待过4个月,时间是1月到5月。沙漠去过,但没看到沙漠的落日。我最惊奇的是Tucson的物候。满树的柑桔无人摘采,一场风雨过后柑桔落满一地。而与此同时,新年度的花又开了。我过去不仅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满树果实满树花的情景。
我对美国的行政区划始终搞不清楚。联邦下是州我知道,州下边就不知道了。Tucson算什么?至少有一个Pima县在司法上管着它。有一次我骑自行车瞎转,到了Pima县法院附近,看到那里人头攒动,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市场或商场,到了才知道不是商场,是个法院。美国司法事业的欣欣向荣由此可略见一斑。
我在美国4个月最大的收获是看了好多中文书。University of Arizona在美国算不上一流大学,相当于国内的普通一本吧,但他们却收藏了那么多中文书,还有报纸、杂志。除纸质报纸外,还有微缩胶片和许多中国电影,如我曾在图书馆看了一次《人到中年》,美国人就是怪。不过我也够怪的,不远万里跑美国看中文书。不过那是上世纪90年代起始,好像还没有互联网概念。许多“反动的”(主要是台湾的)、“黄色的”(如《金瓶梅》等)书籍堆在你眼前,你能不心动?我记得看到一幅漫画,是讽刺大陆干部的,实在让我忍俊不禁。那人物形象、那线条、那动作、那配的文字,几乎跟我小时候看的关于国民党反动派的连环画一摸一样,不同的只是人物身份。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国民党反动派还真是想反攻大陆啊。还有就是,大家真不愧是亲兄弟,互称为“匪”不说,连相互攻击的漫画都惊人相似。扯远了。
懵懵然就闯进了一家酒吧。我看霓虹灯有啤酒瓶子,就以为是卖啤酒的地方,于是想进去买啤酒。看了一眼,觉得酒吧这种地方简直不可思议,哪里不能喝酒,非要跑到这里来喝酒,吵得头疼,于是就愤愤然出来了。U of A的学生在校报上写文章发表观点,认为看一个城是不是一流的,或是不是大城市,要看有没有好的乐队。分析的结果是,Tucson有好的乐队,所以Tucson是美国一流的城市。真是自说自话。
我有个高中同学的同事当时在U of A,我最好朋友之一的弟弟也在 U of A,还有从光膀子市去的一对小夫妻对我们也忒热情。所以,我在Tucson的四个月中其实并不寂寞。上课是免不了的,听不懂也装着能听懂,反正也不用考试。作业嘛,不值一提,那些东西国内学了7年了。所以,看书、看电视之余,同学的同事带我看过伪脱衣舞,好友的弟弟带我参加过几次Party,光膀子市的老乡带我们逛商场。记得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裸体时,大家好兴奋。其实人家那是介绍“天体营”的,即非常健康的、倡导亲近大自然的户外裸体运动。但好像大家把那当成黄片看。
快回来时,同学的同事开车带我去Tucson的富人区转了转。真TMD的有气派,高墙大院,林木葱郁,跟我们国家的部队大院似的。《爱情故事》里有一个镜头,那个意大利裔的姑娘第一次登豪门男友的家门时,宅院的气概吓得她差点儿拔腿而逃。我就非常希望有那样一个大院。比如北京的紫竹院给我就行了,光膀子市的三所也行,要求不高。呵呵。
临行前,许多哥们儿去旧金山、洛山矶玩,我不去。我说我将来肯定还会再来,何必那么匆匆忙忙。结果呢,快二十年了,再也没去过那个全世界最腐朽没落的地方。不仅没去过,那次还为他们的破法律跟一个荷兰娘儿门吵了一架,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