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

看见她时我感到很诧异，我不记得我认识她。

她似乎也不认识我，但却在一刹那间对我似是似非地笑了笑，然后昂首、阔步，像别的女孩子遇见别的男孩子那样，显得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上队列课大概也没有这么认真过。

台阶上没有别人，只有我上去，她下来。

我记下她并不只因为此。就在这一天，我在图书馆的老根据地被别人占领了，我只好打游击，而占我位置的就是她。

冬天的早晨，有阳光从窗口射到那个位置上，即便在春天或秋天，这也是很不错的，而且还可以看见外面的树丛......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重新又占领了那个位置。

第三天我去时她又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了。

第四天是我。

第五天是她。

下一个早上，我在门口遇到了她，当时还没有开门。我对她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以报答她那似是似非的一笑。我们能都去读单词了。

这一天，那个位置被第三人占去。

渐渐地，我习惯了用书包多占一个位置。去得早时我把那个位置留给她，去得晚时我就坐在那个位置上。

“你长得有一点像我哥哥。”有一天她这样对我说。这是我们交往中唯一的一句话。

我知道她的姓名、专业，她也知道我的。这都写在书的封面上。但我们从没有招呼过。这大概在她因为我长得像她的哥哥而失态对我似是而非地笑时就决定了。

那个位置，早上有阳光照着，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