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偏西

太原正北。两小时到达雁门关。

过雁门关那一刻我好激动。身处层峦起伏的群山，眼前是向远处展开的草地、荒漠，雁门关是农耕和游牧的交界。雁门关的历史是冲突和战争的历史。

代县正西。过黄河。进入陕西榆林，达到府谷。

苍茫十分，府谷灯火辉煌。

府谷县城边上，有孤山川进入黄河。但孤山川此时只有孤独的河床，没有河水相依。

府谷西偏北。沙漠多于耕地。

新庙是个村子，但没看到所谓的庙，似乎已被拆掉。新庙在悖牛川入窟野河的地方，河谷切割很深。

王道恒塔是个怪名字，不懂。榆林这一带带“塔”的地名很多，如青春塔、大柳塔等，“塔”在这里似乎都是集镇的意思，并不是真有个塔。我在王道恒塔就没见到塔。这样推测下来，王道恒塔似乎跟一个叫王道恒的人有关。如果真有个塔，那就是“王道永恒”的意思了。

窟野河的水摇摇曳曳。虽是初冬，午后的阳光仍十分耀眼。窟野河在沙漠边缘漫步。微风吹，水动沙不动。

窟野河。无定河。秃尾河。名字都十分野蛮、张扬，如同它们的河道一样。几条河的河道都切入基岩，两岸满布巨大的怪石，河中也偶见嶙峋的巨石，它们被洪水咬得伤痕斑斑，但仍孤傲地站在那里，继续藐视着身边的流水。

无定河是这里最大、最有名的河了。历史上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中人”的诗句，让人唏嘘。榆林是黄土和沙漠冲突的地带。东南黄土西北沙。绥德，定边，靖边，这些地名无不彰显着远古以来的战争和和平。

秃尾河是从沙漠中流出来的。在初冬，有一支清澈、宽阔、波光粼粼的河流在沙漠中悠闲地流淌是我所始料不及的，也给我带来极大的震撼。我想象的情景是“铁马冰河入梦来”，但秃尾河却显得那么温柔、宁静和贤淑，宛如害羞的处子。秃尾河，没有尾巴的河，它的尾巴藏在沙漠深处人找不到的地方。

高家堡是个陈旧而完整的堡。四周的城墙，两边的“堡”，堡内青石铺路的街道，无不告诉你这里曾发生过许多故事。可以想像发生过的无数次的攻堡、守堡、夺堡之战。

我不敢说榆林的信天游，那是个更大的题目。我只想说“东方红”是在榆林产生的，《沁园春.雪》也是在这里产生的。在这里产生的还有《平凡的世界》。

榆林有数百公里的长城在沙漠中自远古扑面而来。

榆林正北。穿过毛乌素沙漠的东北边缘，就进入蒙古高原了。

本文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