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到河里与下楼梯
大概民歌与说书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烦人的地方。当然也各有各的喜好者。但在我年轻时的那个年代,家中只有收音机,于是大家就抢自己喜欢的台。不像现在,每家都有好几个电视机,谁也不跟谁抢,各看各的,也各笑各的,还相互莫明其妙,互骂神经病。
我遇到的争执主要是民歌爱好者和评书爱好者之争。大抵是争不到收音机的就开始攻击。喜爱评书的失败者说:“瞧你们那民歌,都唱些啥,我都不好意思说。”但最后还是不请自说:“什么‘掉到河里啦,掉到河里啦,水深。’”这位真是无知啊,把人家郭松的“乌苏里船歌”听成这样。
如果评书爱好者在争夺中胜利了,也会得到恶评。“什么评书?就是懒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那次我出差前小姐就开始下楼梯,一个月后回来,小姐竟还没有从楼梯上走下来,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一个楼梯一个月也下不来。”
这时候争执者往往会既不听评书,也不听民歌,开始革命大辩论。收音机里飘出来的就是港台靡靡之音了。